2004年5月31日由总政话剧团创作的话剧《黄土谣》进行了首场演出,历时一年多之后,《黄土谣》于2005年9月7日 — 11日在“八一剧场”举行了百场纪念演出。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黄土谣》十易其稿,几十家媒体争相进行报道,累计演出近百场,30000余人观看了演出。
“生动的人物形象、个性化的语言、独特的舞台设计”、“厚重、纯朴、幽默、民俗
化、具有内在精神”、“令人思想和情感上有一种震撼”、“容量非常之大,超越了部队的题材及其表现范围”……来自方方面面的评价表明《黄土谣》是一部充满时代感的力作。
《黄土谣》通过一个小村庄里的一个家庭,折射出中国农村乃至中国传统社会的一种极具代表的精神选择,以及蕴涵在这一选择背后的伦理道德与价值观念。在绵延的黄土高原,古朴敦厚的三尊窑洞,九曲回肠的信天游中,《黄土谣》向观众讲述了一部在当代社会山西农村里发生的震撼人心的故事。
创作: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2003年,全国多家媒体报道了这样一件事:湖南省辰溪县黄溪口乡莲花村因办砖窑厂失误欠信用社贷款及集资款18万元,为不让国家吃亏,不让老百姓承受因还债带来的经济压力,时任村党支部书记的宋先钦主动承担了还债义务。他带领全家整整苦干了十年时间,还清贷款和集资款(连本带利)36万元。这当中,宋先钦自己曾从砖窑上七米高处摔下来,三岁的孙子因无人照管不慎点燃做花炮的火药被炸死,不爱说话的三儿子因长期超负荷的体力劳动竟在平静的睡眠中离开人世。
总政话剧团团长孟冰在一个深夜从电视里看到以上报道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他在日记中写到:宋先钦带给我的感受是复杂的,也是多方面的。……他并不高大,他所遵守的不过是一个公民对社会最基本的道德观念和责任意识。一个普通人最基本的品格在今天竟然让万人瞩目。于是,我想写他,宋先钦。
2003年10月11日,孟冰赶赴湖南省辰溪县黄溪口乡莲花村采访,吃住在剧中原型人物宋先钦家里,与宋先钦促膝交谈,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形成了话剧《黄土谣》的创作构想。
2003年11月10日,孟冰赴晋西北的河曲县采风。
2004年3月23日,翟万臣副团长带领剧组一行20人,专程赶赴山西省河曲县体验生活。演职人员深入农户,做农家活,吃农家饭,与农民朋友促膝交谈,感受民俗风情,学习当地语言和地方戏的表演技巧。
演出:观众好评如潮
话剧《黄土谣》于2004年3月8日建组,5月31日进行了首场演出。该剧一经公演,就以其崇高丰富的思想内涵,感人至深的故事情节,浓厚淳朴的乡土气息以及独特的艺术魅力征服了无数的观众。许多单位主动与总政话剧团联系,要求包场观看《黄土谣》演出。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中国青年政治学院、国防大学等单位相继包场观看了演出,其中,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连续包了4场,1000多名党员观看。演出后观众留言上万条。
●陕西省社科院党组副书记胡熠,在谢幕时走上舞台含着眼泪和演员一一握手,说到“感谢你们关注农村,展现普通人身上的民族精神……”。
●国防大学学员代表蔡立山看完演出在留言薄上写到“这个戏非常让我感动,我是流着泪看完这个戏的,可以说得到了一次精神上的升华。这是一部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融为一体的一部话剧,弘扬了主旋律。它揭示了共产党一心为公,执政为民品格,同时也弘扬了我们军队爱党、爱人民。他来源于生活,剧本非常好,演的也非常到位,宋建军决定自己还18万元钱,很震撼人。”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会长于珍观看演出后,登台与演员握手致谢“《黄土谣》把我带到了几十年前我入党宣誓的那一时刻,让我回想起了当年我对党发出的誓言与承诺,《黄土谣》剧情生动、真切感人,使我受到了一次心灵的震撼与洗礼”。
●山东省滕州市吴所屯煤矿三大队肖祖增在演出后的采访中说“我从中央电视台《幕后》栏目看到了关于《黄土谣》的报道,非常感动。出差到北京正好赶上了总政话剧团《黄土谣》的演出,生平第一次看话剧,我没想到我竟会这样的震动,在大儿子把碗摔碎要一个人还钱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的留下泪来……”
●清华大学社会学系研究生吕鹏,在看完演出后写信到总政话剧团“我完全没有想到我这个生长在城里的孩子会被这样一个农村题材的话剧打动。《黄土谣》的还债透着一股血性,一股男子气。落幕时我坐在那里一直发傻……”。
●国防大学研究生院学员(炮兵指挥学院基础部干部)徐锡岩在观看演出后,留言道:“这是一部好作品。一部好的作品首先要能感染人、鼓舞人、激励人,我是被感动了。我们从陕西参观教学刚回来,特意去了当地的窑洞看了看。看了这个戏仿佛又回到了窑洞,感觉特别亲切。整个场景、布局都比较真,戏的氛围营造的非常的好,演员对人物的刻画也很成功,不同的人物,用不同的语言,刻画了不同的人物性格,活灵活现……”
●北京部队某部组织处处长蔡立山,演出后说:“我是流着泪看完这个戏的。可以说精神上得到了一次升华。这是一部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融为一体的话剧,弘扬了主旋律。很好的揭示了共产党人‘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本质。作为一名军人我感到很骄傲”
专家盛赞《黄土谣》
为把《黄土谣》打造成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俱佳的舞台艺术精品,总政话剧团邀请了中国戏剧家协会、《剧本》杂志社、《文艺报》社、总政宣传部艺术局和国务院文化部召开专题研讨会,聆听专家评述,倾听专家意见。各界人士看完《黄土谣》后称被这个戏深深感染,纷纷发表评论,同声盛赞《黄土谣》。
廖奔(中国文联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
我总结这个戏有三个“应该”。第一个“应该”是,主旋律的戏应该这样写,第二个“应该”是,素材应该这样处理,第三个“应该”是,题材就应该这样表现。这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感应,一种心灵的撞击,是一出打动人心的好戏。我觉得主旋律的戏应该这样写,我想呼吁那些擅长写主旋律的作家好好看看这个戏,好好琢磨。
胡可(总政文化部原副部长 中国戏剧家协会原副主席 剧作家):
这部戏把我们党今天所强调的“三农”问题,由我们军队的剧作家和我们军队的话剧团体,把它深刻的反映了出来。这部戏,把农民问题、农村问题和当前社会上的腐败现象都作了充分反映,写了农民、农村和军队转业干部正义的责任感。这个戏说出了我们大家要说的心里话,说出了我们所提倡、所歌颂的精神,说出了时代的主旋律,所以我看了非常满意。
王晓鹰(中国国家话剧院副院长,导演):
看过戏后,我心里真的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觉得不光主旋律的戏应该这么写,凡用戏剧表达现实生活的时候,都应该提倡这样一种创作状态。
创作者们能够用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去贴近这样一个人群,这样一种生活,那是当代艺术家应该有的情怀,是一种关注,是贴近生活的关注,不是居高临下的关注。总政话剧团有一种军队的纯朴,他们还能对这样的情怀有一种关注,这是让我非常感慨的。
欧阳逸冰(中国儿艺原院长,剧作家):
看到这个戏第十分钟时,我脑子里冒出一句话:这是中国大地上最后的神话了,高尚得让我睁不开眼睛……我很悲哀的说,以前有部电影叫《失信的村庄》,现在几乎变成了“失信的大地”,这个老支书可信吗?假如他是最后的神话,他对我们国家、民族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民族自己创造出一种高尚的道德规范,为什么在今天就不能延续?即便是最后的神话又有什么不好呢?这是最大的真实。
我觉得这个戏的最宝贵的价值就在于,它在回答一个时代很尖锐的问题,那就是在物欲横流的时代里,或者说在沧海横流这样一个时代里,道德的位置在那里?
只有对人民有使命感的艺术家才会听到时代的需求。
齐致翔(中国文联部组联部前部长 著名剧作家 文艺理论家):
《黄土谣》使我从中得到这么多感动和艺术欣赏,为什么?它把党员的责任和剧作家、艺术家的责任真正的融合在一起了。这部戏在呼唤道德的良知,同时对人的生命作出思考。
我们应该旗帜鲜明的赞扬那些贴近老百姓生活的现实主义戏剧,因为我们的国家虽然在发展,但始终处于各种各样的艰难困苦之中,我们应该和国家和人民共勉。这部戏的魅力和张力就在于“良心”,而这个良心又不仅仅是责任,而是化为艺术在舞台上的一种再现。
《黄土谣》作为现实主义戏剧,既有严肃又有幽默,既有过去也有现在,把生命的衰竭和生命的不朽结合起来,最后达到生命的永恒。
刘彦君(中国文学艺术研究院话剧研究所所长):
这部戏让我很感动,它充分地展示了军人的形象,但是它的容量非常之大,已经超越了部队题材的表现范围。这里面写到了一个军人对于他的责任、农民以及土地的关系,也写到了现代“走西口”的农民对于黄土地的感情。在二度创作上,通过运用一些视觉效果,如黄土、黄河以及一些音乐效果,《走西口》这首歌一直在回荡,点明了时间的跨度以及民族和土地的永恒性。空间方面,黄土不仅仅是地域性的象征,更是空间的一种延展,使人们的感动和思考超越这个家庭,而延展到更大的地域和空间,包括叫卖声和吆喝声,都有这样的作用,这些充分表现了这部戏的厚重感,也表现了创作者开阔的眼界和很强的驾驭能力。
阎肃(空政文工团一级编剧):
看这个戏,我是被感动了,而且流泪了。这台戏是三一律的戏,是现实主义的回归。把沉甸甸的以人为本的命题,用一个非常漂亮的手段,把它制作出来。编、导、舞美、灯光和全体演员都非常到位。舞美制作非常漂亮,比如说窑洞的使用。经过导演处理以后,窑洞内外的使用非常合槽,像水一样的流畅。看了以后,有《推销员之死》的感觉,是一部“三贴近”的好戏。
赵立中(中国画研究院副编审 李可染基金会秘书长):
看了戏,回去我想了很多,我觉得这个戏抓得很对,很准确,尤其抓的是责任的问题,作为总政话团,一个部队的专业文艺团体能够这样的关注农村,这一点很难,同时也非常可贵。这个戏很具有前瞻性。
黄定山(解放军艺术学院戏剧系主任、教授、导演):
总的感觉是强大和力量,剧作的力量、导演的力量、演员的力量、舞台美术的力量,包括音乐的力量,都非常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部作品整体的力量,是把人的力量呈现出来了,对人的开掘在作品中表现的非常强烈,而且具有如此大的艺术感染力。
这部作品当中透露出思想的开掘、人性的开掘,结构的严谨,层层递进,更表现了总政话剧团的表演具有现实主义精神。胡宗琪现实主义的导演手法,黄海威舞美设计的大气,郭鼎立音乐的恢弘和优美,都呈现的很好。
雷达(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研究员):
这部戏真正切入到了当下的农村生活的矛盾之中,而且是反映二十一世纪农民遭遇到了的市场经济、贫困和封闭,对农民的精神进行彻底透视的作品。我感觉到这个戏讨论的高度和深度完全不落后于文学界的思考。这是一个道德神话,我们这个时代需要这样的道德神话。《黄土谣》让我受到了一次灵魂洗礼。
童道明:(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 著名文艺理论专家):
我看完戏之后,感到非常震撼。这个戏无疑是现实主义的,但是我觉得这个戏里面有一些表现主义的东西,把现实主义提高到了深思熟虑的激动人心的象征主义,把现实主义衬托的更有光彩。老支书在死亡的边缘而且是这口气老咽不下来,我觉得很好。这部戏,亦庄亦谐。
从人物结构的角度来说,《黄土谣》作为一个弘扬主旋律的戏,成功的塑造了感情和人物,现在这样感人的作品,这样感人的戏不多,像戏中的老支书,他真正打动人的地方就是它完全恪守传统伦理道德,而我们今天面临的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将传统的伦理道德与我们现在的价值观相结合,这部戏很成功。
苏叔阳:(中国电影家协会原副主席,作家)
《黄土谣》这样非常严肃的,解放军的戏剧,作者仍然非常大胆的让剧中人说了很多真实的事情。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这样的戏剧来高举这种批判的旗帜,用这种精神来树立我们民族的优良传统。
在当前的戏剧界,这是一出非常清新的戏,它吹来一股非常清新的风。我相信中国话剧界顶梁柱的戏应该是这样的戏。
这部戏可能会成为一部史诗剧,以在艺术形式上要追求一种氛围,各种艺术形式都要运用上,这部戏现在看已经非常感人,震撼人。《黄土谣》应该是军队戏剧的一个代表,我是非常喜欢这个戏的。
邹红(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黄土谣》的立意很高,他写的是现代共产党员的高尚情怀。剧作家没有限于一种单纯的歌颂,而是设置了很复杂的关系。比如说农民问题、经商问题、下岗问题、新新人类等等,在这么多的问题中,作者写的主人公是宋建军,写的是一个即将从部队转业的年轻的共产党员,给人看了以后是一种浩然正气、震撼人心。这部戏可以考证人的灵魂,看了以后人人都会设身处地想,我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其他人物写的也是很好的,比如宋建国、姣姣和宋唐,非常真实,呈现在观众面前的是几个活生生的人物形象。
傅谨(中国戏曲学院研究员、著名文艺理论家)
每一个有良知的人看完这部戏以后,都会引起灵魂的震动以及对心灵的拷问。因为我们正处于经济转型期,在金钱面前,人的灵魂会发生扭曲,这部戏是对那种丧失良知的人的一种鞭打。作为一个弘扬主旋律的戏,成功的塑造了感情和人物,现在这样感人的作品不多,这部戏很成功。从社会学的角度,我们可以批判这种社会结构的不合理,但一个艺术家不仅反映了这种社会结构,而且还找到了这种社会结构中足以感动人的地方。
王安葵(中国文学艺术研究院前戏剧研究所所长 著名剧作家):
现在写农村题材,写农民能不能够有比较高的艺术质量,这是一个问题。看了《黄土谣》之后,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不管是戏曲还是话剧,不管写什么题材,关键在于对生活理解的深不深,在舞台上表现得深不深。我相信《黄土谣》在农村演,会受到农民的欢迎,在城市演,在知识分子看,同样会感到非常震撼,受到艺术感染。剧作家、导演、演员对农村生活有非常深厚的感情。人物身上都体现了一些很厚重的心灵的、情感的东西,兄弟之情,邻里之情能写的这么感人,很见作者的功力。在我听过的情歌里头,《走西口》是最让人撕心裂肺的,他把农村里这种不忍割舍,又不得不割舍的一种感情,把这种恋人之间的感情,对土地之间的感情表现得最强烈。每一段音乐响起的时候都会引发观众很多想象
这是一个很写实的戏,但是又能看到寓言的味道,有很强的寓言意义 。
张子扬(广电总局电视司副司长):
我是流着泪看完戏的。《黄土谣》是一部赋有诗意和象征意义的现实题材的好戏。“诗意”体现在文本上、台词上,包括导演运用的一些手段。象征性就是它的沉重感。作为执政党怎样“取信于民”,我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象征性,《黄土谣》具有这样的重量感。这个戏写的是我们当今现实生活缺少的,急需去呼唤,去召唤的感情。
钟艺兵(《文艺报》前主编 著名文艺理论家):
看了戏以后很震撼,这个戏的内涵非常丰富。一曲黄河边上的《黄土谣》,歌颂了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我们的思想和心灵得到了一次洗礼净化。这部戏更大的重要性,是它在创作上远离了口号化、标语化,完全来源于现实生活,思想是隐蔽在情感的状态和人的情感之中的。《走西口》这把生活在黄土地上的人的沧桑勾勒出来了。
李硕儒(中国青年出版社原副总编辑、美国华文文艺届协会副秘书长):
我看了《黄土谣》之后的确很震撼,也觉得特别亲切,在美国看不到中国语言的话剧,也看不到中华民族传统,这种社会良知的呼唤。所以我看了之后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我看戏的时候,流了几次泪。这部戏更多的价值就是价值观的寻找,价值观的提出。我感到创作者对于真诚、诚信的追求是有一种使命感的,它呼唤了我们中国的传统文明,呼唤了中国共产党的那种优良传统。
沈毅(中国剧协研究室前主任):
这是一部充满时代感的力作,《黄土谣》让我们看到一种民族精神。这两年我看的本子比较多,总体上说来,好的本子太少了,这部戏能够写出在特定的环境中人们不同的心态。此外还有一点,这部戏没有把人物脸谱化,只有真实的东西才是感动人的。
高鉴(中国艺术研究院非人类口头文化遗产研究所主任):
我坐到剧场以后,我就感到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创作集体,舞美对整个剧情的渲染是非常到位,给我非常亲切的感觉,我甚至感到我也是黄土坡上面的一员,我插队的时候就是这么坐在上面,可以说是非常亲切。
作为军旅作品,它着重于宏扬人的一种精神,它非常注重它的渲染性。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戏从各个方面都调动了最好的状态,宏扬了一种诚信、一种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我觉得这样一种精神,你花多大的力量去渲染它都不过分。大家都得到了一种震撼,这无疑是这部戏的成功。而且我看戏那天有很多战士,他们完全跟着剧情在走。我也是很久没有感受到那样的剧场效果了。
吕效平(南京大学文学院戏剧影视研究所主任)
1、作为一部“主旋律”戏剧,它一如既往地是一部正剧。然而按照黑格尔的观点,正剧缺乏价值,没有多少重要性。
2、这个戏情节单纯而冲突激烈。老爷子要告别人世了,儿子们回来办丧事,因为悬置的十八万的债务,老爷子不肯咽气,儿子们心急火燎,也心知肚明。 只要十八万债务的归还问题仍然悬置在那里,老爷子就不咽气。 在他得到满足咽气后,承诺与推托的冲突又在兄弟和夫妻之间展开。如果说《立秋》的“事”多像高乃依的《熙德》,《黄土谣》之“事”少则像拉辛的《菲得拉》。《菲得拉》的情节样式是高于《熙德》的。
3、这是一个优秀的戏剧情节,可惜没有写好人物动机。或者说,人物的动机有时是肤浅的,有时则来自概念。 肤浅的动机有:大嫂之反对丈夫承担还债义务,其中没有任何出人意料的东西。 另一种肤浅是老二的女朋友洗脚女子突然爆发出来的善良,除了被生活的锈迹掩盖了的善良“天性”之外,没有别的根据。 概念化的动机则是老大,那个中校军官想复员回到家乡,重新办起砖厂。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砖厂一年可以赚两三万,而两三万块钱一个团职军官转业到地方,夫妻两人省吃俭用, 还是能够积攒下来的,既然当
初一心想脱离农村,这时候何须回乡?在这个戏剧性的情节框架中,人物动机缺乏动力与张力, 这是一种非常令人遗憾的状况。这种状态的造成,是因为作者不是要写人性,而是要写道德。 他把道德当作人性中固有的主要东西。 道德感当然是人性所固有的,但是相对于生机勃勃、无限广阔和深奥的人性来说,道德是缺乏活力和分量有限的。 不是不可以描写一家父子承担起在法律和道德上本来都不属于他们的债务, 但是,这里需要才华来赋予这种超越了法律与道德的“圣徒”行为(实际上也是怪诞的行为)以动力十足、张力十足的动机。这个动机越有人性的意味,则越动力十足和张力十足从这一“圣徒”的行为中,实际上既可以挖掘出悲剧性,也可以挖掘出喜剧性来。但必须人性出发而不是从道德出发。我说过,“主旋律”戏剧是拒绝悲剧样式和喜剧样式的,它栖身于道德框架内,站在道德的地面之上,不肯飞升到阿波罗的高度以获得观照人生的自精神,当然只能把道德当作绝对的东西,看不到其中的荒谬性,即悲剧性和喜剧性的东西,于是只剩下了“正剧”这个道德的奴仆。
4、问题出在这个戏的主题上。 用人性难以达到的“圣徒”境界来教育和感化国民,其结果不是孵化出虚伪的人,就是孵化出愚昧的人。我反感这个戏向人性索要它难以达到的高度。
5、新闻事件的存在不能为这个戏辩护。 且不说各级宣传部门已经为制造道德榜样说过多少谎,即使这个故事是绝对地真实的,戏剧仍然有权利拒绝“可能发生但却不可信的事”improbable possibilities),而要求“不可能发生但却可信的事”(probable impossibilities)。(亚里斯多德《诗学》第24章)
6、在一个国家领导人尚不需要承担公开个人财产的法律与道德义务的国家, 宣传一个
乡村党支部书记和他的儿子们为避免国家财产受损失、避免增加贫困乡亲的负担,主动承担
起从法律和道德的角度看都不属于他们的债务,用这种“圣徒”的行为来感动走进剧场的公
民,这使我想到了“虚伪”和“愚弄”这样两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