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的幸福生活(——谁弄大了小芳的肚子)
漫长的⼀个星期过去了,万忠终于回来了,可是他并没有领回孩子的亲爹——那个厨师长,却领回来一个陌生人——⼀位彪形⼤汉。那人⾝材魁梧,⼤脸盘,个头有⼀⽶⼋,长得倒也周正,健壮。
原来,万忠去繁昌找不到厨师⻓,他已经消失的⽆影⽆踪;估计找到,那个厨师⻓也是个不负责任的无赖,怕也是弄不回来人。在万般无奈之下,又想着小芳即将临盆,这事总得解决,孩子需要爹啊,真爹也好,假爹也罢,总比没爹好啊!于是聪明的万忠当机⽴断,决定在当地直接招个上⻔⼥婿。
我们住的泾县,是一座千年古城,泾县县名始见于《汉书》,历来认为泾县建置于汉初。泾县又是革命老区。抗日之初,新四军军部和中共中央东南局曾驻此三年,指挥部队驰骋大江南北,抗日救国。1962年原址列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泾县地处安徽省东南部,青弋江上游,是长江南岸与皖南山区的相接地带,全县总面积 2054.5 平方千米。全境属亚热带季风湿润性气候,无霜期240天。雨量充沛,阳光充足,气候温和,土地丰沃,人均地多,物产丰富。
繁昌县这个地⽅地少人多,没有⼭,没有⽔,更没有经济植物区(山货、水产)。那时候,农民没有外出打工的出路,农民都是以地谋生,靠天吃饭。繁昌县条件恶劣,想正常过日子都还困难,年轻⼈想找⽼婆那就是难上难了,到处是光棍不说,还有一辈子打光棍的。
万忠自己就是个上门女婿,在 泾县生活了几年,深知在泾县只要有力气,肯吃苦,吃喝还是有保障的。于是,现身说教,在当地招起了上门女婿。
没想到,这招在繁昌县这个地⽅还真灵,很快就有一堆年轻⼈踊跃报名,万总挑了个看着实诚,身强力壮的,就带着过来了。
这个年轻⼈操着浓浓的繁昌口音,说话不仔细听还真有些不懂。我们只知道他的⼩名⼉叫克宝,克宝⼀来到我们村时,在众人的围观下,只是憨憨的笑着,还有些手足无措,一副尴尬的样子,他也不善言语。人已经老大不小了,却还是有些羞涩。
村⾥的⽼⼈们感叹着,这⼀下好了,小芳有丈夫了,孩子有爹了。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小芳家隔壁的⼀位⽼⼤娘,拉着克宝的手,冲着克宝语重心长的说:“您真有福⽓,⼀来就做爸爸了。”克宝也只是嗨、嗨、嗨的答应着,⼀笑⽽过。
克宝来了不到⼀个星期,小芳⽣孩⼦了。
我记得那天是⽩天,听到小芳撕人心肺的呼喊,村里的人都纷纷来到小芳家门口,⻔前和窗⼾外⾯都站着好多⼈在等着听消息,我们都揪心的、沉默的叹息着,在⻔前徘徊。
漫长的等待之后,就开始看见进去帮忙的几个妇女从小芳的房间⾥⾯端出来⼀盆又⼀盆的⾎⽔,看着让人心惊胆寒,我感觉我的心在哭泣,我突然觉得做农村的女人让人心痛,我感觉到生孩子是件很恐怖的事情。我愤愤不平,为什么小芳要受这样的罪。
现在想想真的可怕,那个年代,农村的妇⼥⽣孩⼦随便就在家⾥⽣了,连个接⽣婆都没有,也不做什么准备和好的措施, 更不⽤说什么卫⽣设备,专业消毒啊,等等。
现在的人一定觉得那样就把孩子生了很不可思议,一定觉得那时候乡下的女人生孩子,真的可怕、可怜,也真的危险,但也让我感叹,人的生命力的强大,感叹女人无止境的坚强。
小芳⽣完孩⼦后,很多人都进去看小芳,但是我不敢去房间里面看她,房间里到处都是沾满血的黄“草纸”(那个年代⽤的草纸都是⻩颜的),还有那刺鼻子的⾎腥味,熏得我快要窒息,我也有些不忍心看到小芳悲惨的样子。
我已经不记得小芳生的是男孩还是⼥孩了,好像也没人在意那是男孩还是女孩,人们更关心死里逃生的小芳是否安好。
那个年月,我又是那个懵懂的岁数,很多事情我都想不通,我也啥都不懂,我连⼥同志来例假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现在突然面对小芳生孩子,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有点懵,有点让我恍惚,我从来没遇⻅过这样事。
我不知道小芳和厨师长他们俩究竟谁对谁错,或者只是某个人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事该有谁来负这个责任,⼜该去追究谁的责任,这样的事是不是违反国家法律?小芳怀上宝宝是心甘情愿的吗?还是被迫的?我想知道,但是我不敢问。
不管是不是两情相悦,厨师长音信全无,小芳该承受多大的压力和心痛啊?小芳今后还会幸福吗?这个新上⻔的⼥婿会对她好吗?
算了,我想不通,也不敢问,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别人,就让时间冲淡一切吧。
还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逐渐淡化,很快烟消云散。很多年过去以后,也没人再提起这个事。
但是,令人费解的事又发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天以后⼩芳⽣下来的孩⼦突然夭折了,一声不响的就没有了呼吸,这个孩⼦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上⼀眼,他(或者她)就突然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未完待续)《乡野女娃》第二十一章:小姑姑、何家三姑娘
【无戒学堂日更第二十五天】
这日周五黄丫头放学回家,本是开心享受周末时光的开始,不曾想一进入家门,黄丫头就听到有人在哭泣、打骂,这样的氛围似乎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随着黄丫头脚步的放慢,她猫着身子四处偷瞄发现吵闹声是从小姑姑家传来的,究竟是什么缘故呢?
黄丫头按不住好奇心,背着书包偷眯眯躲在堂爷爷家墙角偷听。只见,小姑姑跪在内厅祠堂中,两旁站着几个大人,他们似乎正在审问小姑姑。
“玉凤,我家三姑娘去哪了?”一位大婶亲热拉着小姑姑手急问。
“你倒是快些说,何三姑娘去哪里了!莫让人家父母干着急。”堂爷爷手持藤条轻敲了敲小姑姑后背。
小姑姑背对着黄丫头,黄丫头看不清神情但小姑姑拳缩的两只手,正用拇指不停磨蹭着食指,抽泣颤抖的歪身子,可以看得出来小姑姑那时害怕极了。
在外窥听的黄丫头,看这一情景大事不妙,赶紧跑回了家中。一进家门,她就看见妈妈、奶奶正侧着耳朵偷听:“奶奶,小姑姑犯什么错事了,怎么一放学回家就被罚跪了。”
“小孩子家家,真是多事八卦,还学人家偷听墙角!”丫头妈妈一把拉黄丫头进门,小声示意她不要偷看偷听。
黄丫头憋了憋嘴,不情愿般跑回房间放下书包,外面的打骂、哭泣声不断。黄丫头妈妈和奶奶看黄丫头进屋了,低声细语咬耳朵:“何家三姑娘是不是因为对亲的事,要逃了呀!”
丫头奶奶撇了一眼丫头房门,正牢牢关闭着:“何家三姑娘出逃,十有八九是结对亲惹的,那什么要寻小侄女要人?”
丫头妈凑近丫头奶奶细说,黄丫头自然是明白其中关系的,因为她的小姑姑和何家三姑娘是好朋友,她们经常一块上学玩耍,那关系铁得就似黄丫头和小芳一样。
“再不说,就打断你的腿!”丫头堂爷爷家祠堂传来一声怒骂、威胁。
哭泣声更猛烈了,但没有听到棒打声。“放心吧,四弟也就嘴巴硬了些,他不会真敢把亲女儿怎样的!”丫头奶奶再了解不过这个堂弟弟了,毕竟他们家也就这父女相依为命了,那娇柔的堂弟妹早些年嫌弃日子苦早跑路了。
“那倒也是,毕竟四叔就只有这个女娃了!”丫头妈点头同意了奶奶的说法。
可何家的人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家二儿子亲事眼看就要说成了,只等看三姑娘是否合意,不成想她竟逃跑了,连学也不去上了。而何家三姑娘最要好的人除了她亲大哥就是黄丫头小姑姑玉凤了。这也是玉凤招致此次祸端的原因。
那时在黄丫头的印象里,她家小姑姑不过是个勤奋好学的初中生,纵使再如何仗义胆子也没那么大吧?竟敢帮助好朋友出逃!
事后何家三姑娘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黄丫头小姑姑不过是她的好朋友、好同学,何家父母再如何吵闹在乡人眼里看来就是在为难一个小辈,为此就罢休了。
但在黄丫头小姑姑心里,此事并未过去。一日,黄丫头小姑姑拉着黄丫头小手说:“丫头,你还记得何家的那位姐姐吗?”
“和你玩得很好那个姐姐吗?”黄丫头眨眨眼问。
“对呀,她书信告诉我她出逃后到大城市打工了,还遇上了似书中般俊秀的白马王子。”青春萌动的小姑姑偷偷和黄丫头分享着这份独有的美好信息。
“真的吗?那祝愿何家姐姐和白马王子幸福生活在一起。”黄丫头说着童话故事般的结局,那是黄丫头幼时对美好生活的肤浅定义。
“我也希望她能出逃后幸福,不枉我那时宁可打断腿也不泄密!”黄丫头小姑姑低声嘀咕,声音小得风一吹就散了,压根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小姑姑,你能说说她的故事么?我很想知道!”黄丫头不知为何,关于何家三姑娘的事情她好奇得很。
黄丫头小姑姑拉着黄丫头的手,坐在家门前大马路口远望着村尾何家方向,和她细聊起何家三姑娘的往事,说着她俩又哭又笑,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