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成本只有300万日元(约18.4万人民币)的小众日本电影在日本两家电影院上映,口碑随即在网络上迅速发酵。至8月下旬,在全日本超过200家电影院上映。并于上映21周时票房突破30亿日元(约1.84亿人民币),超越《头号玩家》《毒液》《死侍2》等国际大片,位列日本年度电影票房榜第14名。也是日本今年除《小偷家族》外年度票房最高的非动漫IP本土片。
该片自9月在台湾上映以来,票房突破5280万新台币(约1180万人民币),香港票房也超过700万港币。11月底,这部电影在北京中国电影资料馆唯一一场放映的预售票在开票1分钟内即被抢购一空,原价60元的电影票在某二手交易网站的求购价格最高竟然达999元。
是的,这部神奇的电影就是年度日本电影话题之作——《摄影机不要停》。
12月初,在北京的资料馆二刷大银幕时,亲眼见证放映过程中,全场观众哄笑鼓掌10多次,气氛热烈,效果爆棚。散场时,众多影迷兴奋不已,忍不住开始讨论片中那些精彩的元素:一镜到底的37分钟长镜头、“戏中戏中戏”的设定、丧尸题材的噱头……大家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再看一遍影片。
不过,《摄影机不要停》能够获得如此高的票房和赞誉,只是因为这些吗?
除了拍电影,片中还穿插一条重要的人物关系线索:身为父亲的导演日暮隆之与女儿真央。
电影主角日暮隆之是一位秉承“迅速、便宜、质量过得去”的三流导演,给电视综艺节目、卡拉OK拍拍小片子。对演员的表演、台词几乎毫无要求,甚至拍摄时敷衍到一边与别人聊天一边瞟两眼监视器就过了。
女儿真央则与父亲恰好相反。片中,她穿着印有《疤面煞星》《出租车司机》《闪灵》主题的T恤,绝对是重度影迷。虽然受父亲的影响和介绍,真央在片场担任助理。但她对拍摄的态度,与父亲绝对不同。
在片场指导小孩演哭戏时,真央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坚持要小孩真哭。不仅惹怒了孩子母亲,也使得合作导演不得不请她走人。面对父亲“要学会妥协”的劝告,她猛摔眼药水瓶,赌气而走。回家看到父亲拍的综艺节目小剧场播出,真央毫无兴趣,果断要求换台。
此时真央正面临要从家中搬出去住的人生重要转折点。而她与父亲的矛盾、隔阂,也需要化解。对此,身为父亲的日暮隆之也很清楚。当注意到女儿是男明星神谷和明的粉丝时,隆之才决定接下这部难度很高的戏。或许从那时,隆之便对这一项目认真起来。
在排练间隙,隆之与扮演摄影师的细田闲聊时,谈到了女儿话题。“真想成为令女儿骄傲的父亲,可惜事与愿违啊。”细田一边这样想,一边痛哭起来。
这一细节为片尾高潮打下伏笔
这个场景有一个一晃而过,但极为重要的细节:细田先生把女儿的照片贴在剧本内页。
结尾父女相视一笑,以完美的合作达成最好的和解。
除前37分钟的“一镜到底”外,这条父女线索贯穿始终。成为埋藏在明面上拍戏线索之下的暗线。但不仅对剧情推动起到草灰蛇线的伏笔作用,更在搞笑之余有着浓浓的人情味。
《摄影机不要停》是由日本独立电影导演上田慎一郎执导的一部充满着黑色幽默和cult风格的励志爽片,虽然影片只有300万日元的制作费用,但却在日本赚取了将近20亿日元的票房,再次上演了以小搏大的影史奇迹。
影片的成功之处,在于它打破了常规叙事传统,故事结构新奇有趣,观影过程出人意料:电影的前三十多分钟里,一队前往废弃工厂拍摄恐怖片的剧组,不幸遇到了“丧尸”袭击,剧组人员相继被感染,最后只剩下女主角一个人存活下来。
看到这里,很多观众会误以为这仍是一部伪记录式的丧尸电影,没想到打出片尾字幕之后,电影的“正片”才刚刚开始,顿时让观众才恍然大悟:原先的三十多分钟戏份,原来是电视台所录制的一档直播节目。
很多影视作品都涉及过“戏中戏”的情节,但如果只是为了单纯还原出拍摄过程,就未免过于枯燥无聊了。而《摄影机不要停》则是将短片放到了电影开头,再通过后来对拍摄花絮以及短片制作过程的呈现进行穿插互动,让观众脑海中留存着的恐惧一点点被瓦解殆尽,并转化为“哭笑不得”。
譬如演员在扮演恐怖丧尸时,其诡异举动实非演戏,而是醉酒后的表现;短片里扮演工作人员的演员“受到惊吓”后夺门而逃,真实情况是急着寻找厕所;还有摄影师被演员撞到手臂脱臼,却意外地让摄影角度有了“新的变化”;结束最后一个俯拍镜头时,因摇臂损坏,众人只好以“叠罗汉”的方式完成拍摄。
可以说几乎每个拍摄环节,都发生了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众人就是在手忙脚乱,“奋力救场”之中,误打误撞完成了这出一镜到底,但其实是洋相百出的恐怖直播秀。
当然这并不是真实的花絮,最后观众还是置身在电影的世界里,去感受导演想要传达的东西。本片让我们见识了一个电视直播秀的诞生过程是多么的不易,背后的影视从业人员又付出了怎样的努力和艰辛,进而引申为整个大影视行业的“甘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