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型:剧情片
导演:罗伯特·布列松
主演:娜丁·诺蒂尔 Jean-Claude Guilbert Marie Cardinal 保罗·赫伯特 让·维姆内 Marie Susini
年代:1967
地区:法国
语言:法语
上次更新:2024-05-08
《穆谢特》本身是生活的真实写实,充满了宗教的意味。出于对弱势群体的关怀,导演将电影的视线集中在穆谢特的生活,对于周围的人进行了选择性的描写。镜头依旧属于布列森的风格,朴素简洁,干净利落,不依赖于电影方面的技巧,不依赖演员的个性化的表演,完全是成形于导演的风格,是一部贴着作者身份的电影。
电影在开始穆谢特的母亲在镜头前表白“我不知道他们没有我的生活是怎样的,压在我胸口的负担好重”事实证明,没有母亲的穆谢特没有倾诉的对象,没有办法得到社会的原谅,充满了对于生活的恐惧,最后走上了毁灭的道路。
穆谢特的身上充满了人性的矛盾,哲学中矛盾具有普遍性和双重性,作为自然存在的一种,由于人具有世界上的万物不具有的思想性,决定了人在世界的主体地位,但是也决定了人的本身的复杂性。
电影是艺术的一种,艺术要来源于生活,生活的种种对于人来说最普遍的就是人类的本身了。电影要表现人类的生活,但是由于人具有思维,思维存在矛盾的双重性,电影要想在短短的有限的时间里表现一个完完全全的人,不是一件件简单的事。同时由于观赏的群众受到自身的素质的限制,影像表达出的内容不一定能够全部吸收,所以在生活里看似简单的事情在电影荧幕上不一定能够得到有效的展现。但是电影毕竟是生活在技术上的反应,人类的思维的存在限制了电影在表现生活上的彻底性,但是也是电影思想的发展源泉。自从电影诞生之初,就不断得接受革新和进步。
穆谢特在电影表现人性的方面做出了实质性的探索,不但深刻地刻画了穆谢特的人生和家庭,还从天主教的教义出发,揭示宗教主题。
《圣经》主张“人生本恶”,认为人活在世界上每天要忏悔自己犯下的罪恶,同时教义将人类的罪行归为七大类,穆谢特犯了其中的两种嫉妒和谎言两种。穆谢特在学校外受到男生的欺辱,在学校里面受到同学的嘲笑,每天放学后多在土坡下荒草里,用土丢同学,成了穆谢特的生活之一。穆谢特的木鞋是她最为憎恨的一个,每天早上穆谢特要为全家煮咖啡,做完家务才能出上课,木鞋敲击着教室的地板,在寂静的教室里相声很大,引来了同学的注意和老师憎恨的目光。穆谢特嫉妒穿布鞋和穿布鞋的同学。亚森在雨夜里面想要炸掉小溪,穆谢特在麦森的询问下,不但替亚森的说谎,在谎言被拆穿后,还谎言自己是亚森的女友。
电影还描写了穆谢特的人生矛盾,一是命名不愿意穿木鞋,但是在星期日去教堂的时候,穿着布鞋却要在水洼里狠劲地践踏。 其二是在受到亚森的骚扰时并没有拼命反抗,双后搂住了亚森的肩膀。第二天想要向人诉说,但是在别人问起的时候不但要为亚森作伪证,还谎言自己是亚森的女友。其三,母亲是穆谢特的人生支柱,是母亲在游戏场里面给了穆谢特短暂的快乐,母亲的安慰和教导知道这穆谢特的生活,在母亲去世后,穆谢特反而表现得相当的镇静,照样去打奶。我无法在语言上解释其中的原因,但是却深深明白在贫困、歧视下生活的穆谢特的心境,明白痛苦的极端就是反叛,人世间最复杂的就是人的思想和行为。
穆谢特每时每刻都需要发泄自己的不满。穿布鞋的时候故意踩进水里,学校的门口用土仍同学,在酒吧里,将东西故意扔进水池,在给与自己衣裙的老太太家里,低声的谩骂,恣意地将木鞋上的土蹭在地毯上。甚至于在跳进水塘的时候还要将裙子抱在身上,从高坡上滚下。
穆谢特的死,在尝试的前提下,穆谢特一次一次地从高坡上向下滚,颇像一种仪式,穆谢特对于死亡的平静让人吃惊,她的死是在电影开始就受到的困苦,慢慢积累下的结果。
生于一个贫困的家庭,父亲和哥哥半夜贩卖私酒,天亮之后就是不折不扣地酒鬼,母亲病在床上,需要穆谢特的照顾,还有在襁褓中的婴儿。穆谢特受到父亲的谩骂和殴打,在星期日还要到酒吧里面打工,挣的钱被父亲拿走。这是穆谢特对于社会产生厌弃的直接原因。
其次,社会上缺乏仁爱,男孩的侮辱,女同学的嘲笑和老师的不满每天充盈在周围。穆谢特没有生活上的朋友,女同学放学后,喷着香水,上了男生们的电车,穆谢特每天穿着同样的衣服和木鞋,孤独地上学。在游戏常碰到了心仪的男人,却被父亲生生地带走了,没有机会再见面。人们的冷漠,没有关怀的言语和同情的行为,社会的荒漠掩埋了穆谢特生活的乐趣。
再其次,穆谢特渴望受到别人的关怀,希望自己有一个朋友。但是在雨夜出现的阿道努桑成了穆谢特的关怀对象,她对于这个在她困难十分伸出双手的偷猎者,付出可自己的热情,听从阿道努桑的安排,照顾突然犯羊癫疯的他,为他说谎,甚至于将阿道努桑当成了自己的假想男友。但是即便是这样,自那个雨夜,醉酒的阿道努桑占有了穆谢特。没有母亲的帮助,在别人的“娼妇”的谩骂下,穆谢特的人生出现了不可逾越的困境。
最后,母亲的去世,穆谢特失去了在世界生存的最后一个支柱,母亲曾经给予穆谢特在游戏场里面的短暂的快利。在穆谢特最需要有一个倾诉对象的时候,母亲去世了。老太太在电影最后对于死亡的个人见解,鼓舞了穆谢特的勇气。就如在猎人枪下无路可逃的兔子,穆谢特在没有仁爱的社会里面,躲无可躲,如同仪式一般完成了生命的结束。
穆谢特是个僵硬的十四岁少女。上课迟到,穿着皮鞋走进教室,却肆意地把地板踩得咣咣响。音乐课上,先执拗地闭着嘴不唱歌,后被老师粗暴地摁在钢琴前逼她唱,回到队列,明知自己跑调还尽力拉高嗓门,最后在同学的哄笑中掩面哭泣。放学便躲在学校门口的斜坡捏了土团袭击同学。等大家都离开后,才满是仇恨和不屑地走出来独自回家。她的家庭是悲惨的,母亲瘫痪在床,弟弟尚在襁褓只会哭闹需要照顾,而父亲以半夜贩卖私酒为生,白天则是全然的酒鬼,冷漠暴力 。
穆谢特不争辩不抗争,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但她并没有麻木,只是用恶意武装自己保护自己,仿佛所有不主动亲近她的都是她的敌人。不主动与人为善,但她孤独的心也渴望慰藉。一次是在碰碰车场,那个总是开车撞她的男孩子,他主动的微笑让她很温暖,她笑了。之后,他们在人群中搜寻到对方,就在将要打破沉默的隔膜那一刹那,穆谢特的爸爸突然冲出来,扇了她两巴掌把她拽走了。穆谢特仅仅是默默地哭泣。另一次是一天放学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进树林。后来天黑了,下起了雨。穆谢特寻找地方避雨,途中一只鞋子陷入淤泥弄丢了。接着偶遇盗猎者阿道努桑,他不容分说地带穆谢特到他的小木屋烤火,给她钱,又执意去帮她找回鞋子免得被父母责骂,对她述说心里的恐惧:他喝醉了,不知道是否杀了巡林员。阿道努桑的善意和信任,虽然不起眼,但却已融化穆谢特僵硬的心,让她第一次向别人表达了善意。她照顾发羊癫疯的阿道努桑,替他考虑怎么用谎言应付麻烦事,但却遭受强暴。半夜穆谢特就逃离了回到家里。她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变化,心里害怕,只得默默流泪。可就在穆谢特鼓足勇气想向妈妈敞开心扉倾诉的时候,她妈妈恰好撒手人寰。
第二天,穆谢特没有过多的忧伤,借口说要去拿牛奶就上街了。途中被百货店的阿姨叫住,请她吃面包和咖啡,安慰她。偶然发现穆谢特胸前的伤口,严肃地说“是不检点得来的吧”。穆谢特沉默,愤怒地把面包扔回去,离开了。其实她是到巡林员家周围查看情况,心里记挂着阿道努桑。可巡林员毫发无伤,阿道努桑因为涉嫌盗猎被捕了并提到了和穆谢特呆在一起试图逃脱刑罚。在巡林员妻子的逼问下,穆谢特桀骜地说:我是阿道努桑的女人。
最后她选择死亡:第一次从斜坡滚下来,滚错了方向。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听到引擎的声音,她扬起手,想要呼喊却停住了。那恰好司机回头看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也许没有看到什么。穆谢特显得很失望,再次从斜坡滚下,被树丛挡住。第三次她终于沉进水里,泛起的涟漪渐渐消散归于平静。